【铁虫】第一百零一次告白 29-40
“想到要表白他就紧张，紧张就会努力叫自己平息，然后更加紧张，然后忍不住说好多他压根就不该说的话，然后彻底忘记该如何临场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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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次告白”主题来自 @关耳辛束
·是傻白 甜文
·ooc预警
BGM：Medu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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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等、等一下！”彼得一下子扯开自己的胳膊，挂着一副“哥们你疯了吗”的神情地看着内德。“让梅姨知道她转眼就会杀了我的！”
内德眨眨眼：“她不是早就有所察觉了吗，都开始盘问我和MJ了。你是不知道我们躲你婶婶躲得多苦…… ”说完他叹口气，不说脸色黑了几分，就连眼底都浮现出一股子带着诡异气息的沧桑感。“我们一被梅拽过去 ‘聊天’ ，话题就离不开 ‘彼得是不是有心仪的女生了’。”
“这不一样！”彼得抓着头发压低了嗓子对内德喊：“梅指的是个跟我同龄的女生，八成把我们在学校里的偶遇也安排好了！把真相说出来她一定会抓狂然后我就会崩溃然后…… ”他被内德半闭着但铁定正在向上翻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的眼神和立起的手掌打断，“What？”
“作为一个超级英雄你绝对是脑袋最不灵光的一个。”内德把手揣进兜里，迈着不着调的步子继续向前走：“又没人逼你告诉梅真相。”
彼得一愣，微低着头视线自然下垂着，瞳孔从一遍扫到另一遍重复了几个回合。内德回过头，“老兄，你还来不来了？这可是帮你出谋划策。”
蜘蛛侠只好一怔一怔地跟上去，活像个呆愣的半吊子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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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德和彼得到达现场的时候，梅姨和MJ坐在客厅聊得正欢。彼得一句“我回来了”还没顺利出口就被梅一声拖了长音的笑打断，一旁的MJ也难得地附和着。没等蜘蛛侠指出这整个场景的诡异，他已经被内德推进了虎口中——在这情形下，也就是梅姨坐着的沙发对面的那张椅子。
“Oh, Peter, ”梅平复好情绪，带着刚才些许的笑意转向即便坐着的是自家椅子却依旧不自在得要命的彼得：“We were just talking about you！MJ said you've been wanting to tell me about that girl in school.”听到最后三个单词的彼得立即缩了一下，随后规规矩矩地在椅子上坐好，包裹着旧球鞋的双脚板板正正地摆在地面上：“Oh...yeah, um, about that, May......”
“He's a 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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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侠对天发誓，他明显地看到梅怔了一下。当然，就算作为一个现代社会中对同性恋平等化保持着支持态度的成人，听到自己一直都没有被怀疑过性取向的侄子告诉她，他喜欢男生的时候，谁都免不了要惊讶那么一会儿。当然中的当然，即便彼得知道这些道理，但彼得·帕克还是彼得·帕克，并在此开始手足无措地换乱解释起来：“抱、抱歉！不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呃，他、他的确是个男生但是我我我我…”
“Peter! Peter, hey, ”梅连忙把急到站起来的蜘蛛侠重新按回他的座位：“It's alright. That's nothing to be sorry for…just, it is a bit unexpected.”说完她轻笑了两声，随后又严肃起来：“But that's all alright, right？”
彼得吞咽了几下：“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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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件好事，”MJ咬着铅笔尾说，“这样等最后真相大白了，梅也能少吃惊些。”
“我不该跟她说的……”彼得冲着窗户哀怨——梅的惊讶与接受都是意料之中的，唯一计划之外的只有她后期表现出的狂热：一个晚上才刚过去，他的梅婶婶已经要恨不得一个电话打给他正在度假的班主任，询问最近到底是哪个小帅哥跟“她家的小英雄”走得最近，比她先前审问MJ和内德时兴奋更甚。“这下她知道了那个 ‘男生’ 其实是斯塔克先生，我真的会当场没命。”
“都别想那么远了，赶紧帮我把这块儿写完。”内德从床头的位置埋怨起来，“你们看看还缺什么。”他把手里的纸张高举起来，单子顶端用铅笔明晃晃写着标题——“彼得·帕克男友企划”——而标题下方则以记物理课知识点时所用地风范写下了：科学家、已成年、麻省理工等字样。彼得凑过去，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名堂，被准备亲自上阵的MJ扒拉到一边。她皱着眉头读完，向后靠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神色凝重地要内德再加上一项：“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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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和在麻省理工就读这两项都是加上去方便他们给梅姨解释为什么不能带她去见见对方的，已成年的选项也是为了故事更贴合些。至于有钱——
“打上预防针而已，顺便贴近原型人物。”MJ耸肩，“No big de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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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暑假开始到现在的大部分时间里，蜘蛛侠在外面的公园里，穿着制服，忙着送迷路的老婆婆回到她的小区，或者又在某条人行道上给偷自行车的混混来上一记上勾拳。其余的时间，他在卧室里，跟内德一起借着窗口的光在闷热房间中拼接乐高。
而他对托尼的思念则是不分时节而隔三差五的，青春期中还算充实的生活里不留给他大把的时间只为了一样执念。但这些小心思还是会窜出来，至于何时何地，就连彼得自己都摸不着头脑。那可能是下午研制蛛丝时一闪而过的讯息，或者捡起手机准备告诉梅姨今晚要在内德家吃过晚饭才会回去前，忽来忽去的一个念头。这些细细碎碎的瞬间贯穿他的生活，不管是在意识到自己喜欢斯塔克先生之前，还是后知后觉发现的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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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了不知道多少弯，甚至还给梅姨立了个自己“男友”的人设，彼得的告白还是连出口都没有过。而且，十分遗憾地，在梅姨的给予的许多建议中，适用于彼得真实情况的那几个是在少的可怜。更别提彼得时常放不开的问题，许多计划还没来得及被内德用草纸勾勒出来就彻底作废了。
暑假离过完还有很久，梅姨对这件事情的关注程度慢慢减低，蜘蛛侠也不得不在多次被婶婶要求清理书桌的前提下，偷偷把桌面上的字迹照了不知道多少张照片，才终于擦掉。太阳仿佛每天都爬地比昨日高，慢慢开始昼长夜短，暑期最热的时节也要随之而来。暴风雨在天气预报的预测之外，缓缓朝着纽约这座步入盛夏城市移动，不知是祸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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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四点钟有个会，不能再推了。”佩珀·波茨把一只——照彼得的话来讲完全看不出哪里贵但一定是酷毙了的——白瓷杯子狠狠往茶几一按。“你必须去。如果我再替你出席，会有人直接揣测你是否已经被害身亡了。”
“那他可真是大胆。”墙壁后实验室中的金属与器械工作的声音停顿下来——只剩下那首令托尼百听不厌的Back in Black，一直不肯歇息地播放着——在短暂的静止后又响了起来，伴随着斯塔克没什么味道的回复：“我会出席。”
佩珀点点头，握住那只杯子的手松开，看着里面的咖啡由她的动作造成的几道波浪。视线上移，深色的木制茶几上杯子外唯一的一样白色物品张扬又抢眼。佩珀伸手，把那张皱皱巴巴不知道被反复折叠又打开了多少次的纸条捧进手心。“这是什么？”
器械的声音在此停止，“放回去。”
佩珀疑惑地皱眉：“但它是什么？”
伴着一声叹息，一只手里挂着不知道是哪一个仪器上拆下来的义肢，另一只里则抓着一大把零件的托尼·斯塔克终于隆重登场：“别打开它。放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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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头疼的事情莫过于他压根不知道那句话是不是自己遐想出来的。
托尼瞥了眼墙上的钟表。离四点还有好一会时间，即便很不乐意承认，但他确实不能魂不守舍地跟董事会那帮老家伙见面。他把手里的零件扔到桌子上，在几分钟前佩珀所在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她在受到自己反对后放回茶几上的纸条。他把它捡起来，打开，看过上面的内容后再合上——在这几天中这一系列的动作出现的频率仅次于他对AC/DC乐队作品的点播，已经养成了习惯。
“Now...let's see......”他对着那张纸条自言自语，“讲三十分钟到两个小时就撤，不到四点放学，现在去才能赶上午休，然后两个小时……不对。”
托尼笑了两声，走到办公桌上从一堆机械和杂碎中终于还是拾出了手机，一条讯息直接发过去：你之前新做的战服还在大厦，kid.
彼得早就放假了。他差点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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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半个小时彼得就到了大厦，自从暑期开始就几乎没有离开过实验室的托尼早就在那等着，完全算不上端正地坐着，一直胳膊还挂在沙发后面。见彼得来了，便站了起来，把早就准备好并摆在茶几上的战衣包裹往后一挡：“Welcome, Mr. Parker.”彼得被逗得没反应过来，一时还接了一句：“Hey-Hello, Mr. Stark. 呃，先生，以后只是有包裹的话能不能直接寄给我？呃不我是说——我没有在嫌麻烦——只是梅姨……”
“可以，kid.”托尼扯了扯根本没有必要被整理的套头衫袖口，这才从茶几让开。少年看到面前的包裹，喜出望外地扑上去。
“Peter，”托尼难得叫了他声名字，“It's raining later, need a lift？”他在彼得讲话之前打断他，追加了一句：“It'll be me today. Happy's on a...holiday of some sort.”说着又转过身，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切换，停留在嗨皮的通讯界面。他又敲下两个单词：“DONT COME”，才心安理得地将手机放回办公桌上的机械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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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说话的时候，彼得已经扯开纸袋的一角，在往里看他心心念念的自制战服了——不少设计还是借用原型款，不过大部分功能和设计都是少年自己选择添加的，结果后来又是放假又是恋爱又是乐高人仔，才一直忘记来取。但看到战俘的霎那，蜘蛛侠的呼吸都静止了：黑与红相间的战服中央，静静躺着大概是用透明胶圈粘上去的一小片白纸。彼得甚至不用去读，他甚至不用去看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他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之前在各种试图表明心意都没能做到后所出的下策。
“So what do you say？”托尼眨眨眼睛，转过身，合上双手看着彼得。但少年的深色似乎不太对劲：“So-sorry Mr. Stark...um, but May drove, and she's still waiting for me just over the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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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侠僵硬地移开视线，僵硬地转身，僵硬地一步步慢慢走出了大厦，并僵硬地没有听见托尼告别中的挽留。他满脑子只有一件事，就像它以后只能装进这一件事一样：
蜘蛛侠的青春大戏穿帮了。他已经被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