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拉】阿拉丁航海日记 02 天
“在这世界上有些时候，就连最汹涌澎湃的海岸都要对平静俯首称臣。”
【灯拉】阿拉丁航海日记 02 天
!!!“航海日记”的日常主题来自 @辛束束束束!!!
一望无际的深蓝色海水中，一条摇曳的小船就像是一片落叶，可能遇到任何天灾与人祸。当然，有一只小船十分不同：它只有两层甲板，看起来已经开始腐化的阶梯和陈旧却醒目的红色船帆。甲板上，总能看到一个水手模样的男孩，不务正业一般地眺望着远处，时不时地攀在栏杆或绳索上，丝毫都不畏惧能够吞人的浪花。小船正逐渐远离阿格拉巴的国度，一点一点向着世界边缘的方向行驶——这也让男孩眺望着的眼底混着些许不舍，即便它们也在瞬息间被期待浇灭。大海就像是星球与宇宙共创的蓝宝石，此刻的男孩正想着，她是比自己曾经偷窃过的任何一项珠宝更加珍贵的东西。
这天的阳光如同叠加了层次，此刻正应景地在海面舞蹈，让那些水波纹比夜空中的任何星星都要明亮。男人一身花花绿绿的长袍，头上还顶着一只会被男孩称作“夸张”的帽子出场。他从船舱内走出并来到二楼的甲板，微打开双臂一副指望着些什么地瞪圆了眼睛看着男孩。曾经的小偷因要微微仰视才看得到对方的原因避着阳光稍眯起双眼，打量一番也没看出个什么结果。男人见他不开口，便解释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少年耸肩：“呃，还不错？”
男人晃晃脑袋，“我是说像不像个经商人士？”少年皱眉，半天才有点难为情地挤出一句：“有点…乱？”
“我还以为外面那群人都喜欢这样又杂又乱的？”
“我又不喜欢…”
男人笑了。他十分戏剧化地快速转了个圈，又拍两下手，身上花里胡哨的绸缎就被简单的深色帆布代替。少年看着，眨眨眼，随后转身去瞧那些被光线打的亮晶晶的海水：“阿格拉巴周围的海域连着十七天都是阳光明媚的，怪不得最近都有妇人来到码头祈祷，说这里正被神明眷顾。”男孩转回身来，眉头翘起来些，笑的又怪又邪气。“要不是我聪明猜到了内情，都要去苏丹那里请示，在码头旁边建个专门拜神用的寺庙了。”
人们口中的神明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出海当然是要选个好天气，有备无患。”他往前几步，伸手想要环住男孩。少年不知是该上前还是退后地怔了几秒，最后选择待在原地，心安理得地将右手搭在挂到自己胸前的臂膀上，嘴角静悄悄地上扬：“不穿那些绫罗绸缎了？不是带着要着贿赂别人吗，大经商者？”男人撇头带着笑地“切”了一声：“离目的地还有不少时候，替我担心就免了——毕竟，我还得还上便服，去抓那个叫作 ‘阿拉丁’ 的小偷。”
正被人圈在怀里的小偷抬头看他：“我怎么瞧着您已经抓到他了呢，Genie sir？”
精灵把脸埋在少年到衣领，低沉的笑声隔着布料变得更加模糊。就像海浪的形状，本来就是变幻莫测的，又让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更加难以看清了：“是啊，当然是被我抓住了——那小偷此刻正在船只的第二层甲板上欣赏风景，多像是一个囚犯该有的样子？”
阿拉丁用鼻子哼哼两声，不再回话，将视线归还给远处的地平线与天空——虽然是第一天出海，少年却从没见过有哪些海鸟曾从上方经过，不知道这是不是精灵搞的鬼。海上的云彩不多，头顶与脚下的蓝色和蓝色连在一起，像经世界上最为心灵手巧的缝纫工修补缝合的佳作，天衣无缝。这依然是阿格拉巴的天空，男孩依稀想着。Genie说的不错，离目的地还有好一会时间，别处的天空还有好些时候才能看到。“斯坎兰利离这很远吧？”
“才一天就等不及了？”即将伪装成经商者的精灵此刻穿着简单却干净帆布长衫，在甲板一角坐下时与生了锈的金属零件和布满尘土的木板格格不入。他双腿曲起，肘部搭在膝盖上，看到垂在地上的裤腿时皱了皱眉头，一眨眼的功夫就给它们裁下去了一截，才满意地向后靠在栏杆上，继续自己的调笑：“倒是可以加速，但你可记得要坐稳了——”
“等等！”阿拉丁小跑过去，在那位神通广大的精灵要打响响指的前一秒单手敷那两根手指。对方抬头，开口之前还换上了那张少年一看见就知道自己要被拿来打趣的表情，让男孩急急忙忙地拦下他，解释起来：“我只是想知道除了这十七天，你还要把这晴空万里的天气延续多久。”
“嗯……不清楚。”Genie把胳膊抬起来，卷了卷袖子：“不过你喜欢什么天气？雨？”——他握紧拳头，又抬起一根食指，上面立即汇聚出一团樱桃大小的、烟雾一般的乌云，还时不时地凝聚出水滴——“雪？阿格拉巴可不常下雪。但你见过它，不是吗？”他把手掌翻过来，一片片放大的雪花便不合常理地在上面汇集，最先降落的几片化成水渍，迎接着其他初来乍到的雪花，与阿拉丁在世界边境中看到的那些无异。“雷鸣电闪？这大概也不常见，毕竟它不属于阿格拉巴温和的海域……”如同原先食指上方悬浮的乌云一般的气体再度出现，却明显比之前轻薄的雾气更加厚重。阿拉丁好奇的凑近，鼻尖几乎要点到上面又突然缩了回来——他看到了迷雾间闪烁着的光亮，老天，他可不想碰到那个小家伙——“你还喜欢什么，孩子？但可别太贪心了；过于夸张的天气是会让人们起疑心的——可别让我像之前的一任雇主要求的那样，给沙漠下了一整年的暴风雨。”
阿拉丁张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就连精灵一脸要求他鼓掌的欠揍表情都没能让他开口，就那么一只愣在那里。精灵又自豪地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发现阿拉丁却根本没在听自己讲话，就抬起手在男孩面前挥来挥去，一边还说着什么关于天气的事。阿拉丁回过神来，稍微晃晃头，随后转身就下了楼梯向船舱走去。下午三四点时正足的阳光早已散去，海面上令人睁不开眼的光芒也慢慢染上了桔红。精灵站起来追着男孩，再去问他是不是对刚才对天气都不满意。
“好吧，看来我得露一手绝活了。”Genie拦住少年，故作遗憾地叹着气，仿佛自己不想为他演示这本领一般。他把双手握在一起，指头动来动去了好久，终于突然一下子松开，还伴随着他自己配乐的“嘭”地一声。“好好看着——”从他的指尖延续出好几缕闪电，断断续续地一旁还飘忽着烟雾。阿拉丁附身看了半晌，经认出错综的一缕缕闪电中连线出的“Aladdin”的字样。“——怎么样，孩子？等我们进入了斯坎兰的海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下一场闪电了。”
“Genie，”阿拉丁就快要被他逗乐，“我不是不满意，就是……就是有点凉而已，会去拿条毯子就上来…”话音未落，Genie一个翻手就凭空浮现了一条羽绒毯：“说实话。”
“我只是发现，”阿拉丁垂着眼睛笑，等夕阳的底端都碰到了海面才迟疑地说出口：“在这世界上有些时候，就连最汹涌澎湃的海岸都要对平静俯首称臣。”
